第(2/3)页 “你对艺术电影的定义是什么?” 王小帅慢条斯理地说话: “在当代中国,围绕艺术与商业的划分的讨论从80年代就开始了,但有一种说法是不需要这种划分,只有好电影和坏电影。 然而,这种界定是必要的,因为各种类型的电影的受众确实不同,评价一部电影的标准也不是单一的。 因此,两者是有区别的。 以电影节为例,他们一般寻求的是普通观众鲜少涉猎的电影。 我认为艺术电影也在寻求并非普遍而是具体的故事和形式,去反映编剧和导演本人的想法。 商业导向的电影应该是吸引大多数人的,它们不一定要体现个人风格。 艺术这个词也有一定的固有含义和形象,所以一提到它就会引发人们的嘲讽,比如你凭什么称一部作品为艺术电影?难道商业大片就不能是艺术? 我一直在想,也许问题出在这个词本身,也许我们应该想出一个不会误导或激起人们愤怒的词?” 刘尚也是拍过艺术片的,不过后来一直在拍大片,早上放的《食铁兽》就是冲击漫威地位的爆米花电影,他怅然说了一句: “艺术电影这个词对影迷们来说仍然是必要的,因为他们或多或少会怀抱着一种期待。 如果这个词不存在,或许也会引发很多混乱和不满。” 王小帅笑了笑: “电影的历史已经存在,它可以被改变,但不能完全被抹去或重新书写。 例如,威尼斯电影节或戛纳电影节寻求着某种特定的、独特的电影,它们在电影语言和美学方面具有探索性。 这些节展有自己的标准,并将其转化为电影艺术和商业之间的划分。 在中国,每个人都希望没有这样的区别存在,虽然我一直说有。 如果没有,每个人都会很高兴地大快朵颐。” 刘尚坐直了身体,问了最后一个问题: “你对于电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?” 王小帅点点头: “我听很多老朋友——制片人、电影节工作人员、发行代理——都在说现在拍电影越来越难了,尤其是艺术电影,因为没有多少人有兴趣观看或为其买票。电影圈内弥漫着悲伤和消极的情绪。 好莱坞电影如今在中国的院线发行方面也面临着很多困难。 他们对中国市场的预期很可能会随之发生变化。 在过去几年里,电影院也遭受着冲击,除了疫情的因素,像Netflix这样的流媒体平台越来越多,人们也越来越习惯于在手机上看电影。 这是一个缓慢演变的过程,几乎没有办法主动地影响或抵制这种变化,但仍有一些电影节和发行机构努力将艺术电影置于这种新的渠道中。 这不仅是一种利益关系,也是一种使命。 我们就像在抓着救命稻草,直到最后一刻。 我相信,只要有这样的人,有这样的坚持,即使有些电影可能被渲染得没有任何价值,但它还是会保有一定的影响力。 就像几年前有疫情时候上映的《驾驶我的车》,如果是现在上映,也许大家都会觉得它没什么特别的。 但恰恰是在那个时候,人们才需要这样的叙事,才会对它有一定的期待。 事实上,它的出现给艺术电影带来了一些信心和希望。 《寄生虫》代表了另一个有趣的案例,因为它具有很强的商业元素,但同时又是一部极富作者性的艺术电影。 这种组合似乎带来了新的可能性。 就算电影人感到失望和气馁,但还是有必要一步一步地向前挪。” 王小帅说着,目光放到刘尚身上,忽然眼睛一亮: “对了,你拍的电影也是一条有趣的路子,我走不了,王家卫走不了,冯小刚也走不了。” “嗯?”刘尚不得其解,似乎王小帅是在夸自己。 王小帅继续说: “就说《食铁兽》吧,艺术性绝对是有的,只是被耀眼的商业元素遮盖住了而已,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有个性的导演,而且你的命很好,有机会也有能力把自己心目中的故事和想法呈现出来。” 刘尚憨憨一笑: “是啊,我运气一向是可以的。” 王小帅点头: “你看你拍电影赚了不少钱,还开了公司,两不耽误,口碑和钱都给赚了,现在我又听说你在全世界买电影版权和投资电影,看来是要搞大动作啊。” 刘尚点头,环顾一圈,摊手说: “我也想办一个有规模有个性的电影节。” 说到这,王小帅首次露出惊讶的神情,他缓了缓情绪,点头说: 第(2/3)页